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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娃新娘 第六章 作者:有容

  日本东京

  山内勋在咖啡屋外驻足了一下,很快的在最显眼的位置找到了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西田理美。

  美丽的女人总喜欢坐在“方便”接受注目礼的地方。

  推门入屋,他绕到她面前的位置坐下来。

  “美丽的小姐,我该为我迟到了两分钟而道歉吗?”山内勋嘻皮笑脸的说。

  “我若因为一个人迟到两分钟而生气,岂不是气量太狭小了吗?”虽如此说,但说真格儿,她快气炸了。以往只有别人等她的份,哪有她等别人的事?山内勋这臭小子,迟到理亏还卖乖!若不是有事情要问他,才懒得见他那张“黑皮”脸哩!

  西田理美嘴里说得宽容,所呈现在脸上的表情可是一副欲将人碎尸万断的“残暴”模样。

  “找我出来有事?”山内勋兀自灌下一大口冰开水。他知道西田理美一向不怎么喜欢他,而他也对她没啥好感,只是他的个性一向大而化之,不会与人计较些什么,更甭说与女人“勾心斗角”了。而且她还是自家妹子的好友,就以上几个原因也发展不出什么仇恨情节。

  “我想问一些真澄的事。”

  “他?想必在台湾还活得好好的吧?”对于真澄在台湾的事情他真的不太清楚。真澄到的第一个星期曾打电话给他,之后再也没接过真澄的来电了。这小子!

  “他都没给过你电话?”

  “有啊!就他刚到那儿不久时,曾打来一通。”他从实招来。

  “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?”

  这女人还想知道什么?山内勋有些好笑的想。

  她每次想知道什么有关真澄的事,就会透过妹妹或是直接找他问。因此,她对于真澄的“新闻”都了若指掌。结果,真澄以为他没事就找西田理美“播报新闻”,害他莫名其妙的得了个“广播器”的恶名。

  老天知道,正派憨厚的他居然给叫成“广播器”!好像他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三姑六婆似的,真够冤枉。

  “他告诉我,和台湾那小美人大概没啥指望,听他的语气像是不怎么顺利。”这是真澄刚对上沈哲敏时的初期“战况”,情况颇为“惨烈”。

  “哦?是吗?”西田理美笑逐颜开。

  这女人“中毒”真深!真澄不得志她还如此“暗爽”,亏他还当她是朋友。不过,话又说回来,这不是她日夜期待的吗?若是真澄真的赢得美人芳心的话,西田理美还盼个屁啊!

  “劝你别开心得太早,真澄的企图心一旦引爆,你想他有可能空手而归?”再棘手的问题,只要是真澄想解决的,哪一件不是水到渠成的?“他这一回会突然延长在台的行程,怕是正着手‘驯妻’行动。”

  山内勋偷瞄了西田理美微微变色的脸,心中有些痛快,他就爱看她得意不起来的样子,谁教她老爱在他面前摆高姿态?

  “我不相信一个年方十八岁的女子能够引爆他什么企图心。”这是后来从山内凌子口中得知的。“一个十八岁的奶娃?呵!”

  “别轻敌!见过他未婚妻的相片没有?哇!那小美人可真不是盖的。真澄第一次递相片给我看时,我还一度惊为天人哩!”虽然说实话是挺伤人的,不过,还是希望西田理美早些死心吧!“我觉得真澄这回台湾行很有可能赢得美人归。”

  他的话令西田理美相当不舒服,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说:“今天我约你出来另外还有个目的。”

  “说吧!”山内勋喝了一口冰开水。

  “明天我要启程到台湾……”

  才说到这里,山内勋口中的那一口冰开水要上不下的,差些没噎死他,呛得他眼冒金星,咳个不停。

  “你……咳……”他手指着她,口中说不出话。过了许久,想咳的冲动才缓和下来,接着说:“你要到台湾?”

  “干啥这么激动?我又不是没去过台湾。”她玩着手上的金链子。“你有没有真澄台湾住所的地址?”

  “我又没打算到台湾去,他给我干啥?”

  “那电话总有吧?”

  “是有,可是……”这女人该不会想耍什么手段吧?山内勋有些警戒的看着她。随之又想,到台湾去,人生地不熟的,想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。

  “好朋友到台湾异地重逢,约吃个饭、喝个咖啡可以吧?”

  “当然。”山内勋还有些犹豫。

  “那就告诉我吧。”

  看样子不给她好像不行了。唉,算了……

  ☆          ☆          ☆

  台湾台北

  “理美?!”听到西田理美的声音令早见真澄有些惊讶。“你在哪儿打的电话?”

  接着,西田理美给的答案令他更加惊讶。

  台湾?!她现在在台湾?!

  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虽然不明白她来台湾的目的,但同是故乡人,总该表示一下关心吧。

  “昨晚深夜到的。”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。“太累了,睡到现在才起床。一起吃个中饭吧?”

  “好啊!你现在住在哪家饭店?”

  问清楚了饭店名称之后,早见真澄挂上了电话。奇怪了,她怎么会有我这里的电话?嘿!不必猜,八成又是“广播器”的功能。

  然而当他到了饭店,在会客厅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后,才看到西田理美姗姗来迟。

  “等很久了吗?”西田理美一脸笑容,香奈儿五号的香气随着她的走动,若有似无的飘荡在空气中。她一向注重打扮,当要见的人是早见真澄时,刻意打扮自不在话下。

  “还好。”手上的汽车杂志已快被他翻烂了。“要直接在这家饭店用餐,还是你另有去处?”台湾这个地方,西田理美比他更熟。

  “这家饭店二楼的港式饮茶不错,咱们就到那儿吧!”说着便由侍者领着他们离去。

  这是个很好的位置。当侍者领着两人来到落地窗前的双人座时,早见真澄想着,改天带哲敏来,她一定会喜欢这个位置的视野。

  想到她的倩影,早见真澄的瞳眸柔了起来,嘴角也不知觉的微扬了。

  “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吗?”看来他今天心情挺不错的,是因为她来台湾的关系吗?西田理美心想。想必台湾的那个“奶娃美人”还没占领住他的心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早见真澄敛住了笑容,把待者递来的Menu递给她,“想吃什么别客气。”

  她翻了翻目录,点了两样菜,然后对早见真澄说了,要他翻译给侍者听。

  “有你在真好!前几趟我自个儿来台湾时,每到要与人沟通就免不了一场比手划脚,有时弄了半天还鸡同鸭讲、笑料百出。当然,若是饭店的话偶尔还可以用英文沟通。”西田理美笑着说。

  “那时要你选修中文你就不肯。”

  “那时候没想到日后会有用得上中文的机会嘛!”

  这时有部餐车经过,上头放满了一层层的小蒸笼,西田理美站了起来,分别向服务生要了两笼虾饺和牛肉丸。

  这小妮子果然是“经验老道”。早见真澄觉得有趣。

  “看来几趟台湾游使你成了道地的老饕了。”一回生、二回熟,三回就成行家了。

  “台湾食物真的令人食指大动。”西田理美不否认对台湾美食的情有独钟。

  “那好!就在台湾挑个老公吧!如此一来你就有机会终年都‘吃在台湾’了。”

  “喜欢台湾美食怎么能和嫁老公混为一谈?嫁个台湾人?我可是连想都没想过。”这个二愣子,怎么老是不明白人家的心?拿这些话来气她?真不解风情。“我是没想到嫁个台湾人,倒是你想娶个台湾老婆是真的吧?”这顺水推舟,问得理所当然。

  早见真澄回报以一笑。

  沉默表示默认吗?西田理美沉不住气了。对于任何有疑问的事情她喜欢问个明白,不喜欢去揣测。

  “喂,你的未婚妻……她和相片中一样美丽吗?”

  唉,女人啊!婚后比老公、孩子,婚前自然是比容貌美丑喽!

  早见真澄有些无奈的一笑,不知是否该笑她的肤浅、可笑?还好他的小哲敏到目前为止还没让他发觉有此项“劣根性”。

  “她的确很漂亮。”一提起沈哲敏,早见真澄眼里尽是露骨的温柔。

  惊见如此重大的转变,西田理美心里泛着酸意,一双丹凤眼燃着妒火。

  “你似乎很喜欢她?”她忽然感到口干舌燥。

  “她是我的未婚妻,我不喜欢她要喜欢谁?”他语气中尽是理所当然。“第一次见到她时,不知怎么……突然有一股想保护她、把她占为己有的冲动。”

  西田理美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着早见真澄眼神中出现那种恋慕着一个女子、如火般炽热的狂热。

  那台湾女子真的撩起真澄对爱的火焰?那火焰好烈、好狂!西田理美有些为自己感到悲哀,在早见真澄对未婚妻的爱火中,仿佛看到自己对他一样炽热的爱恋。

  “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巧合,没想到祖父的遗言竟能为我寻求到真爱。”

  “真澄……”西田理美看着他,“你对她会不会只是一时的迷恋?也许……也许过些时候便不再有这种感觉了。”

  “你认为我只是一时间的迷失?”这句话令早见真澄有些不悦,他一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,“一时的迷恋”这句话对他而言有些讽刺。

  “我并不认为你会喜欢上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子。”

  “爱情当头,年龄不是问题。在遇上哲敏之前,我已经遇上过无数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子,可是你可曾听我为谁动过心了?”

  这不是指桑骂槐吗?西田理美若有所思的低下头。

  “我不明白……不明白她有什么好,值得让你如此钟情于她。”咬着唇,西田理美有些激动。“真澄,为什么你不能睁开眼睛看看,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适合你?论家世、人品我自认是上上之选!”该是大胆表白的时候,西田理美接着说,“我爱你好久了,打从第一眼见到你,我就不曾再把视线留驻在别的男人身上,因为我知道,这辈子中……我只属于你,除了你之外,我谁都不要!”

  也许对于拥有这样的一份情是该感动的。可是,在面对一份无法偿还的爱而言,无非是莫大负担。

  “非常抱歉。”除了道歉之外,早见真澄想不出自己能对西田理美说什么。

 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,只能给一个人,他没有办法一心二用或一心二给。

  “一句抱歉抵得了十年苦恋?我的感情好廉价。”她嘴角浮出了一抹苦笑,面对满桌佳肴,居然一点食欲也没有。“我好不甘心!居然会输给一个丫头片子。”

  “你没有输,一开始没输,到现在还是没输。”

  “你都已经爱上了别人还说我没输?那我是赢喽?”西田理美眼中泛着泪光,脸上是讽刺、凄苦的笑容。

  早见真澄你真够幽默!到现在还能开这种玩笑!她痛苦的想着。

  “你没输也没有赢,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,就算我后来爱上了别人,你仍是没有输赢的。”早见真澄认真的看着泪水即将决堤而出的西田理美。“你是我的朋友,一开始我就诚实的告诉你了,不是吗?”

  在彼此认识的一开始,早见真澄一发觉西田理美以爱慕的眼神追随他时,就曾告诉过她——彼此只能是好朋友,再进一步是不可能,也许是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遇到钟情对象的一天吧!

  “原来一开始你就在为自己铺陈‘心安’之道了。”西田理美脸上漾起了唐突的笑容,既诡异又凄恻。“你明知道我爱你,却和我画地自限的成为朋友……只是朋友。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当初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,叫我死心,反而以一个‘朋友’的暧昧关系叫我愈陷愈深而无法自拔?

  “你这暧昧不明的‘朋友’关系不但叫我存了希望,也为你将来的负心提供了说词,因为你曾经告诉过我——我们只是朋友。是我自己作贱,不知节制深陷的。

  “现在你爱上了别人可是爱得心安理得,因为你曾警告过我,我们只是朋友!你真的不愧是东凌未来的继承人,聪明得令人害怕。”

  “理美……”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成了矫情,可是他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种人,他是真心想和她成为朋友。

  “今天……我算是明白人性的可怕了。”西田理美说。

  “如果你真认为我是那么可怕的人,那也只好由你了。”现在她在气头上,对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。

  “我恨你——”看来这趟台湾行她是白来的了。她噙着泪水站了起来,“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。”

  西田理美在许多人诧异的眼光下奔了出去,早见真澄把目光调向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中,并没有追上去。

  如果她认为“朋友”的关系是一种暧昧手段的话,那么此刻关心是否也成了矫情了呢?既是如此,这个“朋友”的关系也不强求。

  然而早在西田理美和早见真澄出现时,已经有双眼睛一直随着他们而移动。正巧,服务生所带的位置又靠近对方,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无一不进人那个人的耳中。

  而当西田理美哭着奔离这里时,那个人紧随着她离去。

  那个人正是——董少华。

  ☆          ☆          ☆

  沈哲敏到校上课的第二节下课,教室外头来了一个二年级的学长。上一回在选修的日文课教室见过他一面,谈了数句话,人倒是挺好的,不过稍嫌婆婆妈妈了些。

  他向坐在教室里的沈哲敏招了招手。

  “学长,找我有事?”她这人就是健忘,连人家姓什么都忘了。不过,倒也无妨,反正这学长还记得她姓什么。

  “沈学妹,董少华学长要我把这纸条交给你。”接着他又说:“因为我要到这边教室上课,所以他托我传给你。”

  “嗯,谢谢。”收下了纸条之后她并没有立即打开,待回到座位才拆纸条。

  “喂,谁给的情书啊?”第一个表示关心的自然是戴宛渝。

  不知怎么的,最近绕在沈哲敏身旁的“阿猫”、“阿狗”明显少了许多,更没惨绝人寰的“爱情大悲剧”或“纯情男哭倒、露湿台阶”的戏码供欣赏,真是有够无聊!好不容易又有戏码要上演,她当然第一个表示关心。

  “是董少华。”

  拆开了纸条,其中只有寥寥数语——

  哲敏学妹:

  下午四点放学后,请在操场的大树下相候。有一个很特别的人想见你,此人与早见真澄有莫大的关系,相信你会有兴趣。

  不见不散。

  董少华

  和真澄有“莫大关系”的人?沈哲敏看完了纸条之后,心中对于董少华口中“想见她”的人忽然起了莫大兴趣。这个人是男是女?董少华怎会认识呢?这倒挺有趣的。

  “里面写了些什么?看你一副呆相。”不待沈哲敏反应过来,戴宛渝索性把纸条拿过来自己看。看完之后不屑的撇撇嘴角,“那个男人又玩啥花样了?”

  “不管他玩啥花样,不可否认的,这花样挺吸引我的。”沈哲敏慧黠一笑,“和真澄有‘莫大关系’的人,他到哪儿找来这么一号人物?”

  “反正那家伙是日文系的,日文‘ㄎㄟ’得很,上街去找一个日本人假冒不就得了?”

  沈哲敏一笑,一耸肩,“反正不管是否是冒充的,董学长精心策划了这样一出戏,不去瞧瞧岂非辜负了他的有心了?”

  “真的要去?”

  “不去不可。”沈哲敏去意坚强。

  “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喽!”下午放学后让沈哲敏一个人前去操场赴约,戴宛渝说什么也不放心。董少华觊觎好友的美色已是司马昭之心,任何事情还是小心为妙。

  董少华此举会引起沈哲敏注意的关键在于要见的人与早见真澄有关,他明白自己追不到她的最大原因在于早见真澄。而今,他竟碰上一个与早见真澄有“莫大关系”的人,可见这个人对于早见真澄和她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有些许的副面影响。

  她不得不承认,从看过了纸条一直到了约定见面的这几个小时中,她心情并不是挺好的。

  她一再的告诉自己,只是去看场戏而已,没有必要认真。可是她的潜意识却紧绷了所有的神经。也许,当在意一个人愈深,对于任何有关于他的事,无论是真、是假都无法拿看戏的心态去面对吧?

  “我发觉自从早上你看过了董少华的纸条之后,就一直怪怪的。”对于沈哲敏极小的情绪反应,戴宛渝仍能察觉得出来。“担心那个要见的人会影响到你和早见真澄之间的感情?”

  “可能吧?”

  “那就别见啦!只要你相信他不就得了?”戴宛渝停住了脚步。“况且,董少华找来的人会不具破坏性?”

  “可是我又好奇。”很难懂的心思。

  “你哦!”戴宛渝失笑的摇摇头。“恋爱中的女人都特别多疑吗?”

  “诚如你所说的,只是去看一场戏嘛!”她自欺欺人的一笑。

  接着在放学后,沈哲敏便和戴宛渝一同来到操场,距离约定地点的不远处,沈哲敏看到董少华身旁站了一个身材婀娜的长发女子,看似长得挺漂亮的,不过,这可要等走近一些才能确定——

  果然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!沈哲敏在距离对方五、六步的地方立住了脚步。

  在她赏心悦目的赞美对方的容貌时,对方却带着惊艳的神情看着她——

  老天!她比相片中美上十倍!西田理美盯着沈哲敏,吃惊不小。

  相片中的她看得出娇美慧黠、青春纯净,但是,却看不出一身娉婷飘逸的环身灵气和举止间的魅力。这个女孩是在上帝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吗?如此完美、零缺点。

  “想见我的人是她?”看美人的确赏心悦目,不过,沈哲敏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。“她和早见真澄有啥‘莫大的关系’?”

  董少华低头用日语把沈哲敏的话翻译给西田理美听,然后再由董少华把西田理美的话翻译成中文,传达给沈哲敏。

  “我叫西田理美和真澄是……是人人称羡的情侣。”为了达到目的,西田理美必须说一些谎言。话的真假不重要,重要的是让说出的话为自己赢些筹码或达到目的。

  “嘴巴是自己的,空口说白话。”沈哲敏一再的告诉自己要相信早见真澄。“我没有理由只听片面之辞就信了你的话,而去怀疑我的未婚夫。”

  “哦?这样!”西田理美是见过世面的人,她知道眼前这人间尤物嘴上硬得很,心中却已是暗潮汹涌。沈哲敏脸上的犹豫神情已经透露太多不安的讯息,西田理美将柳叶眉一挑,不徐不疾、神态从容的从皮包中拿出一张自己和早见真澄的合照。“这样,你不会再怀疑我和真澄的关系了吧?起码……你知道我和他是认识的。”

  相片中的早见真澄把手搭在西田理美的肩上,两人笑得灿烂无比,那状态像是热恋中的情侣,起码看在沈哲敏眼中就是如此。

  “我……”沈哲敏心乱的咬着下唇,“我相信我的未婚夫,就算他曾经和你有过一段情,那也已经成了过去。”

  “哦?”西田理美看得出沈哲敏对早见真澄的信心已经薄得可怜,只是嘴上硬撑罢了。

 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,纵然再怎么聪明、理智仍是涉世未深、耳根子软。光凭这点,社会生活历练丰富的西田理美就吃定她了。

  撑吧!自己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?就不相信一个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子,能获得她多大的信任。他们之间所谓的爱亦不过是刚刚成形,对于这种脆弱的初成体,禁得起三人成虎?呵……西田理美得意的想着,不觉的高兴了起来。

  “无论你说什么,我都不会相信。”沈哲敏看着西田理美,试着平静起伏不定的心情。“一个是陌生人,一个是我的未婚夫,如果是你,会相信谁?”

  “你的确很有辩才!”西田理美不是省油的灯,她很清楚现在的沈哲敏有一颗极不安的心情。沈哲敏一直在找理由相信自己的未婚夫以平息心中的恐惧。沈哲敏若是如同嘴上说的如此相信早见真澄就不会如此不安……这女孩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了。

  “真澄对你而言是一个‘关系’似是亲密的陌生人。对于他这个人你认识多少?没多少,对不?如果有人问你,他是哪一所大学毕业的、他的嗜好是什么?欣赏什么样的女子……你答得出哪一样?”

  她得意一笑,“答不出来,是不?你之所以认为自己该相信他,只是因为他是你‘未婚夫’?‘未婚夫’只是一个名词,它并不和‘了解’画上等号,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未婚夫更是如此。这样子,你还是认为自己该相信他?其实,我们两个对你而言都是陌生人,因为你对我们同样都不了解。”

  慌了心的沈哲敏,睁着一双受伤的美目望着看似胜利的西田理美。

  戴宛渝看不惯盛气凌人的西田理美,插了一句:“就算你了解早见真澄又怎样?人家未来的妻子还不是轮不到你?看你这副样子,八成是爱上了早见真澄而人家又看不上你。告诉你,早见真澄既然有未婚妻,劝你还是‘卡早睡、卡有眠’”!”

  董少华把戴宛渝的话“含蓄”地翻译给西田理美听,她的脸色立即一阵红、一阵白。戴宛渝说中了她的心事,而且还羞辱她!此仇不报非君子!

  “告诉你们,真澄之所以会要娶沈哲敏难道会是因为看上她?哈……真愚蠢!一个成熟的男人会看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?他之所以会答允婚事,还不是因为他祖父的遗言?”看着沈哲敏刷白的脸色,西田理美知道这番话是说到她心坎上了。

  “真澄很听他祖父的话是众所皆知,就算今天早见老爷要他娶的是一个歪嘴缺牙的丑八怪,他仍会照办,更何况是一个奶娃?”

  沈哲敏轻颤着唇,原本红润的唇一下子失去了血色,因为西田理美说中了她心中的疑虑。那些被早见真澄一番表白平息的困扰再度翻上心头,她不断的自问着:他……他真的是因为祖父的遗言而不得不娶她的吗?一个二十八岁的成熟男子真的会爱上十八岁的她吗?这……这是真的吗?她到底该相信谁呢?

  沈哲敏抬起头看着西田理美,她不得不承认,虽然西田理美没有自己的美,但是她的成熟风韵却是自己所没有的。一思及此,沈哲敏不由得好生沮丧。

  “你们认识很久了吗?”她的心墙已经完全被西田理美攻溃了。该怎么形容这时候的心情?而这又岂是一个“痛”字所能了得?

  “从大学到现在,有十年了吧!”对于沈哲敏的转变,西田理美相当满意。和她斗?呵,太嫩了吧?

  “你和他……”

  “是情侣,打从一开始就约定要相偕到老。”西田理美幽幽一叹,状似痛惜。“十年的情谊终是抵不过一句遗言,不过真澄答应过我,只要我肯等……”她没继续说下去,相信后头的话已足够令沈哲敏“痛不欲生”了。

  “他不是那种人!”早见真澄诚挚的眼神浮现在沈哲敏的脑海。

  “你了解他?”

  沈哲敏沉默了下来,她的话又给西田理美推翻了。

  戴宛渝见状又想说些什么,可是……万一早见真澄真的如同西田理美所说的这样呢?届时哲敏岂不是伤得更重吗?几经考虑了一番,最终并未开口。

  “其实我之所以找你是有原因的。”西田理美心中得意得快笑出来了。

  很好!这小美人的情绪全在她掌控之下。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真澄,要不,这个计划不会进行得如此容易,谁教情人眼中容不得一颗沙,更何况是个女人?爱情使人脆弱、多疑,利用这些弱点,她掌控了沈哲敏的心。

  “真澄给过我承诺,照理来说,我是不必到台湾来暴露身份的。”她笑着把话打住,然后才又说:“找上你的原因有二。第一、一个女人再怎么宽宏大量也容不得情人有第二个女人,纵使虚情假意也不行,真澄虽然为了他祖父的遗言,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搭上你,可是……这仍令我十分不舒服!第二、我同情你是个女人,不想你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经历不幸的婚姻。当然,我不否认第二点是私心占大半。”

  “这么说,我该感谢你喽?”沈哲敏一脸冷笑,和方才痛苦的表情大相迳庭。

  为一个自以为是情圣的男人痛苦?不!绝不!她沈哲敏一生中最痛恨的便是欺骗女人感情的下流鬼!

  是巧合吗?第一个占领她的心的男人就是一个标准的伪君子、一个风流成性的“纯情男”!

  对于沈哲敏神情的转变,世故如西田理美都有些吃惊,心想,这女孩的神情怎会变得如此快?上一秒是个十足的受害者,下一秒却是坚强冷酷得吓人!

  只有戴宛渝才知道沈哲敏心中的伤,她感觉得到沈哲敏偷偷的吸了好几口气,以防止在情敌面前落泪,好胜的哲敏是不容许自己做出这种“可笑”的反应的。

  “感谢倒不必,只是……”西田理美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压力,她不敢直视沈哲敏,连话也说不完整。

  “告诉我,你到台湾来,早见真澄知道吗?”

  “他知道。”

  “找过你?”

  西田理美强迫自己抬起头来,她告诉自己,戏要演得像一点,要不然会前功尽弃。

  “他找过我,并且在我房里过夜……”又是得意一笑。“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,不过,今天你可以到饭店来看看。”

  沈哲敏苍白着脸,瞪大眼睛看着她。

  “怎么?不敢来?怕连最后一些相信他的理由也给亲眼所见的一切摧毁殆尽?”

  “好,我去!你住哪家饭店?”

  要了饭店名称和约定时间——凌晨两点,沈哲敏和戴宛渝便立即离开,留下西田理美和董少华两人交换了一个“合作成功”的笑容……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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